取自:考評局網站

記者:唐卓平  祁凱婷  陳耀榮

中學文憑試4個核心科目會在2024年進行改革,而中文科將不設卷三(聆聽及綜合能力)及卷四(說話能力),校本評核則改為閱讀匯報 (文字報告及口頭匯報各一次)。因新冠疫情影響,考評局已經取消2020年至2022年三屆文憑試的中文科口試。原訂2023年是最後一屆舉行中文科口試,但2021年10月底,考評局稱過去兩個學年因學校運作受疫情影響而決定取消。這意味著中文科口試提早告別考生,成為歷史。有人質疑中文科改革是重回會考時「死記硬背」的舊路,過去被稱為「死亡之卷」的中國語文考試,現在考生單靠閱讀和寫作就能完成,對於考生來說是福還是禍呢?

取消「得分」卷

自2016年起,文憑試中文科先後經歷了7次變化,而在2018年至2024年間,每隔一至兩年便出現考核模式變動,主要是試卷分數比例上有所改變。根據改革安排,中文科在2024年將取消卷三(聆聽及綜合能力)和卷四考核,這意味著考核重心將著重於考生的閱讀及寫作能力。但根據考評局過往的成績公佈,考生在卷三及卷四取得合格或以上成績較其他試卷高,而不合格比例最多的是卷一(閱讀能力)。

過去,不少學校為保學生「過關」,會集中火力操練這兩份試卷。由於它們的考核模式與往年大同小異,考生只要多做練習便能從中找到答題竅門,有些補習社甚至會向考生提供考試「技巧」對應題型,讓他們更容易掌握答題要求。現在這兩份試卷被取消,也相當於「得分」卷被取消。

聆聽及說話卷有存在價值

應屆文憑試考生林同學和李同學均表示,自從宣布取消2022年文憑試中文科卷四的考核後,學校便不再花時間與他們進行說話訓練。林同學指出,即使在卷四宣布被取消前,學校對卷四都不太重視,相關訓練並不多,不排除是卷四佔分比重較低的緣故,「因疫情緣故,學校課堂被縮減,平均一個學期可能只有4至5堂會用來練習說話」。

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教授馮慧心博士認為,中文聆聽及說話技能沒有理由不學:「中文科語文學習由聽、說、讀、寫構成,中文卷三、卷四的考核重點不僅是普通的對話和聆聽,更是訓練學生的接收及歸納資訊能力,強調有系統地分析。」馮慧心指出,有些極端例子是某些學生中文(卷一、卷二)成績很好,但說話能力很差,而香港的學習及工作環境經常要應用聽說能力,這些正是現今社會和年輕一代忽視的技能。馮慧心又表示:「聆聽和表達能力不單是中文科的責任,每一科都有機會應用這些技能。」

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教授馮慧心博士認為縱然卷三、卷四能培養聽說能力,但學生仍不會因卷別取消而特別接受或抗拒中文科。 (攝:唐卓平)

改革對考生有利弊

從2024年起,文憑試中文科的試卷數目由4變2,考生要準備的應考內容減少,他們面對的壓力也會相應減少。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教授林永堅博士表示,卷三、卷四考驗的是聽說能力和臨場表現,中文科一直被稱為「死亡之卷」,不但試卷數量多,而且每年考核內容都不一樣,令學生無所適從。因此某種程度上,卷數減少不一定是壞事。林永堅比較外國的語文課程,說道:「外國語文不太考聽說能力,反而將聽說方面融合在其他科目上。」他認為如果純粹是中文科取消,其實情況還不算差,因為相關技能在其他科還會應用。即使學生無須應考卷三、卷四,日後在副學士或大學課程上,依然可透過專題報告等訓練相關技能。

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教授林永堅博士指出,學習中文不單是讀寫,更重要的是學習過程。 (攝:唐卓平)

另外,有人質疑中文科改革是重回會考時「死記硬背」的舊路。馮慧心認為,未來中文科公開試會偏向讀寫,範文所佔的百分比會增加。不過她認為與以前會考的套路不同,以往只是利用所謂「天書」死背文章就能夠應考,而現在公開試試卷加強了閱讀的比例,當中不缺分析技能,與會考有很大分別。

但從考試角度看,有家長擔心取消卷三及卷四會影響考生成績。陳小姐是2017年文憑試考生,而她的妹妹是2024年文憑試考生。陳小姐認為,過往中文科有4份試卷,在分數上比例相對平均。考生一旦不幸在某一份試卷上失手,亦能靠其他試卷來「拿分」,「並非只以兩份試卷(卷一、卷二)來定生死。」

作為過來人,陳小姐認為卷一及卷二相對來說較難掌握,「閱讀能力要從小培養,不能靠短期操練來提升成績」,「卷二要看試題是否適合自己,可能都需要些少運氣。」相反,陳小姐認為卷三和卷四是能夠在短期內通過訓練來提升成績,例如她以前經常與同學練習說話,熟習口試題目的模式和論證方法,操練卷三的寫作格式和回答題目技巧。 

但是,有不擅長說話、對卷四信心不大的考生就認為不考口試對自己有利。應屆文憑試考生林同學表示,由於她自身有些社交恐懼,很怕與陌生人說話,卷四對她來說難以發揮實力。同樣是應屆文憑試考生的李同學認為,取消卷四考試後,她能擁有更多時間、更專注地準備其餘三份試卷。

普教中難實行

近年有關普教中的討論越來越多,加上取消卷三、卷四兩份粵語聽說卷,令坊間對是否落實普教中感到擔憂。不過林永堅表示,使用普教中的學校不多,卷三、卷四本身也可選擇用普通話應考,因此普教中短期內不太迫切。他說:「除非政府決心全面落實普教中,但仍要考慮教學問題,否則基本環境改變不大。」馮慧心也認為全面普教中機會暫時不大:「過去也有研究用普通話學習中文的學生,發現成績較差。校方著重的是成績,用粵語對教學成效明顯有幫助,所以粵語不容易被取代。」 

有關將卷三、卷四考試改為校本評核的呼聲也不少,兩位教授皆認為理論上可行,但實際運作爭議很大,因為一直以來幾乎所有範疇的校本評核都為人垢病。老師本身工作量已經很大,若改為校本評核會變相增加老師負擔。馮慧心指出:「校本評核沒有統一準則,中學各施各法,所評核的內容和難度都不盡相同。」